□ 王照魁 牛琴
神兽镜是以高浮雕手法表现主题纹饰神仙图像、龙虎禽兽等题材的铜镜,流行于汉末魏晋南北朝时期,湖北鄂州、浙江绍兴是神兽镜的集中发现地。
以高浮雕手法在镜背表现神仙图像和神禽异兽纹饰是神兽镜的最大特色,其中的神仙图像多为天皇、五帝、东王公、西王母等,神兽多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等。这些神仙图像和神禽异兽在镜背上呈内外两区布局,内区多为天皇、五帝、东王公、西王母等神仙和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等兽形,外区多为半圆方枚带或铭文带。这种布局不是古人的随意摆布,而是古人宇宙观和宗教、伦理等思想的真实写照。
从平面上看,它以整个圆形的镜面表示“天穹”,以神兽代表地之四极,有的神兽镜中以神兽口中所衔的“巨”代表地之四寓,由此古人“天圆地方”的宇宙观得到反映,镜中心就是大地和宇宙的中心所在;从立体上看,神兽口中的“巨”就是四根天柱,撑起“四维”,其上再承以四极和“天盖”,铜镜的中心,有可能是象征大地和宇宙中心的昆仑山之类的神山,或者是“建木”之类可通天界的神树。在这个神仙世界中,所居的众神则依据不同等级分布在不同的位置,其中,西王母与东王公通常分居于西、东两极,这里或许是通向天国的入口所在。在这类神兽镜中,直铭重列神兽镜是典型的一类,层次分明,人物众多,寓意深刻。
重列神兽镜的主题纹饰自上而下排列,属于轴对称的方式,一般以五段式排列。东汉重列神兽镜采用高浮雕的制作技法,一级级分段排列,体现了人世间的等级,神界亦如此。五帝、天皇、句芒、伏羲、东王公、西王母、俞伯牙、钟子期、南极真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都被请进小小的镜背,使之成为威力无边的镇邪之物。
1972年5月,在鄂钢西山铁矿出土直径为13.2厘米的建安十年重列神兽镜,其铭曰:“建安十年,吾作明镜,幽湅宫商,周刻容象,五帝天皇,伯牙弹琴,黄帝除凶,朱鸟玄武,白虎青龙,君(宜)高官,位至王公,子孙番昌。”直铭在镜钮钮孔上下的长方框内,上方的为“君宜官”,下方的为“长吏”。在这枚直铭重列神兽镜背纹中,塑造了众多的神仙形象。
现在,我们一起来赏析这面镜中较为明确的神仙瑞兽及其布局吧。
观察神兽镜图像,是从坐北朝南的方位来看,下为北,上为南,左为东,右为西。
最下面处于正北中间的天皇,在道教经籍中叫“皇天上帝”,是中极北辰中央星。天皇左边为玄武,“玄武”为龟背蛇的形象,与最上面的朱雀形象相对应。据《三辅黄图·未央宫》曰:“苍龙白虎,朱雀玄武,天之四灵,以正四方。”四灵即四象,源于古代天文知识。古人以黄道(赤道)附近的二十八个星宿为“坐标”,俗称二十八宿,即东方苍龙七宿,北方玄武七宿,西方白虎七宿,南方朱雀七宿。古人把每一方的七宿联系起来,想象成四种动物形象,叫四象。
天皇的右边有一似熊似虎的神物——鲧,在中国传统文化概念中,鲧因治水无方被放逐,死于羽山,“昔尧殛鲧于羽山,其神为黄熊,以入于羽渊,实为夏郊,三代祀之”。但是,他的儿子禹却承继父志,在舜帝的带领下三过家门而不入,终于完成了治水大任,并获得舜帝的禅位。
自下而上第二列最左边有一鸟身人首的为句芒。《山海经·海外东经》曰:句芒“鸟身人面”。也是五帝中的青帝,五行属木,主东方。
自下而上第三列,即中心钮座的左右,最左边的神仙为东王公,最右边的为西王母,代表着东、西两极。
自下而上第四列,左为俞伯牙,右为钟子期。镜铭中“伯牙弹琴”,即直铭“君宜官”左边的第一位,盘腿而坐,膝上横琴,双手弹拨,侧耳赏听,同时仰脸右视,与钟子期遥遥相望,互相欣赏。
最上面即第五层中间最高的神仙为南极真人,两旁有朱雀侍卫,朱雀是主南方的四灵之一。道教中的“南极真人上皇赤帝”。
由于神兽镜构图复杂,目前还有一些人物形象尚待挖掘。但是古人的宇宙观和宗教、伦理思想能得到基本体现,这些是研究汉末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的文化、宗教、伦理等方面的宝贵资料。
鄂州文物的摆渡人
□ 周承水
今年5月以来,市文物局、市博物馆与鄂州日报社联合在文化版开辟“鄂州文物故事”专栏,积极组织文史专家和文博爱好者,发掘、撰写鄂州历史上“重量级”的可移动文物和不可移动文物背后的故事,这不仅让鄂州的文化遗产“活”起来了,而且更丰富了版面的内容,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提升了读者的阅读兴趣。
萌发这一文化创意的市文物局和市博物馆,还有专栏组织者和故事撰写者,他们无疑担当起了鄂州文物的摆渡人。这些文物故事,既再现了鄂州文化的辉煌历史,也增强了鄂州人的文化自信。
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指出,要“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没有对优秀传统文化的深入学习与科学认识,就谈不上创造和创新。
鄂州出土的每一件文物,都是鄂州先民生活的一个胎记。当它静静躺在这片广袤神奇的土地中、陈列在博物馆的展柜内、躺在库房里……你也许想象不到,这些文物在千百年之前,见证了鄂州的远古历史、反映了不同朝代执政者治国理政、发展经济和科学技术的成就。
鄂君启节,亲历了战国时期鄂州商品经济的繁荣;青瓷仓廪院落、孙将军门楼,蕴涵了东吴的综合国力;罐形铜釜,实证了三国武昌先进的制造业;神兽铜镜,珍藏着鄂州铜镜文化对日本文化的影响;纪氏铭文铜镜,彰显了鄂州古代工匠的责任精神;铜镜中的刻铭文字,展示出了古代的书法艺术成就;西山松风阁,渗透着宋代鄂州浓郁的人文之光……文物无言,只不过它在等待我们去发掘其背后的那些故事。那些故事,便是文物想说的话。
从已发表的10多篇文物故事看,尚存少许篇什在“切入点”上不够精准,在“文以载道”上不够厚实,给人以隔靴搔痒、浅尝辄止之感。因此,应在“发现”二字上着力。但瑕不掩瑜,绝大多数事实讲得很到位,故事还可“说”得更生动、更通俗一些。
上下五千年,鄂州文明源远流长。让鄂州文化走出去,让鄂州文物“活”起来,这不仅是展示鄂州文化独特魅力的重要方式,更为全社会对鄂州历史的了解打开了一扇大门。
(责任编辑徐森林)